征文與枷鎖

舒晴曼妙(舒晴曼妙)

征文與枷鎖

脫貧

脫貧年這年，我們相繼接了好幾個，去鄉(xiāng)村采風(fēng)和采訪的任務(wù)，為了能更好地把稿件寫好，我們每一個人都認真采訪和采風(fēng)。
W老師，是個資深的鄉(xiāng)間寫手，自我認識他以來，他就一直在鄉(xiāng)村基層工作和寫稿。這天，W老師和我先到了集合點，其他幾位老師還在來的路上。因為和W老師比較熟悉，我們就閑聊起來。我說：“W老師，對于鄉(xiāng)村話題，你是最熟最懂得的人了，像我只是知道一點皮毛而已?！盬老師笑笑說：“你還別說啊，在鄉(xiāng)村工作了這么多年，又寫了這么多年的稿件，經(jīng)歷的多了，看的多了，遇見的情況就更多了。雖然我們都寫文章說鄉(xiāng)村的美，鄉(xiāng)村的好，鄉(xiāng)村的真情等等，怎么說呢，其實呢，其中有些人有些事，是極其可惡惡劣的。比如，在一個村子里，你比別人過得強些了過得好些了，他們當中就有人會眼紅眼饞，就會想辦法整你一下，造你的謠壞你的事。當然，我說的只是極少數(shù)，個別現(xiàn)象啊。”我點點頭，深信，“W老師，哪里沒有這樣的人呀。你說的這種現(xiàn)象，我看見過遇見過很多，鄉(xiāng)村的有小城的有，我還是好多回的受害者呢?！?br /> W老師邊點頭邊說：“你知道在鄉(xiāng)鎮(zhèn)工作，最難最難的事是什么嗎？”我搖搖頭，“是女性！我這么一說，你可能就說我性別歧視了等等，你先別下這樣的定論，真的是這樣。她們有些人撒起潑來罵起人來，作為一個男性，你根本就招架不住，再大的天理和再充足的理由，在這種女性面前，你都是秀才遇到兵。比如在工作或采訪時，一旦有說不清了說不明的話或事情，不知怎么的，忽然就會有幾個女人一哄而上，把你團團圍起來，對你連罵帶卷，連咒帶罵，一起上前狠狠地踢你打你薅你的衣服，你身邊若沒有其他的工作人員作證，你連用手擋都不能擋，你一旦有抵擋的動作，她們當中就有幾位女人，立馬躺在地上打滾，爹啊娘啊地喊說誰誰誰打了人了，說誰誰誰怎么著她了呀等等。鬧來鬧去，弄不好，她們會有人就去住院，或是上法院去告你，你說，這樣的工作難不難做？”
“你可能就說了，這情景，怎么和你奶奶那一輩人差不多呀？”我哈哈一笑，“W老師，我正想說這句話呢?！薄澳阏f這些女性沒文化吧，大多是初中畢業(yè)，在手機上發(fā)小視頻可溜了；你說她們有點文化吧，蠻不講理胡攪蠻纏就是她們的法寶，她們還洋洋自得，覺得自己特有本事特厲害，不斷地向村里人炫耀她自己的偉大壯舉?！?br /> “你以為這些有事會一哄而上的女人們，就團結(jié)友愛了？不是！轉(zhuǎn)眼沒幾天，她們當中就起內(nèi)戰(zhàn)，內(nèi)訌和內(nèi)斗，說不定有兩家女人或幾家女人就打起來了，互相撕打，互相揪著頭發(fā)，互相罵對方的祖宗，互相揭對方的前塵往事?！?br /> “平時，有工作和她們有交集時，若把她們當作有文化修養(yǎng)的一族來看吧，她們又假裝沒文化，有事無事裝糊涂，一句‘俺沒有文化，俺不懂哩’，必要時會隨便開口叫罵；若把她們看作文化修養(yǎng)都不高一族吧，她們還都硬氣得很，‘你欺負俺！你欺負俺老百姓沒文化！你看不起俺老百姓！’簡直就是有理無理奪三分?。　?br /> “唉，祖國進步了這么多年，個人肚子里的吃食也好多了，但有些女性和一些舊時代的女性沒什么區(qū)別。再說說發(fā)小視頻吧，這本來是一個很好的文化娛樂方式，偏偏有些女性把發(fā)小視頻，給搞成了互相罵街，互相揭短鬧是非的集聚地。有好些本村的干部，一天要處理好幾個小視頻的事件，她說她發(fā)小視頻罵自己了，她又說她發(fā)小視頻罵得自己更厲害了……”
一同采訪的幾位老師都來了，喊我們上車，我和W老師停止了話題，我們邊向車的方向走，W老師邊說，“我說的這些，都是些軼事，都是個別人個別事，但也是事實，當然，鄉(xiāng)村還是好人好事多呀。我們脫貧不能只顧脫物質(zhì)上的貧，生活上的貧啊，更要從精神上、文化上、觀念上等等，脫一脫貧呀！”


枷鎖

“我說不讓你去吧，你偏不聽！還說女人之間的小矛盾是女人之間的事，你們大男人可沒那么小氣，結(jié)果怎么樣？你倒不小氣，提上牛奶，提上雞蛋，好心好意去看人家去了，結(jié)果，恰好趕上人家兩口子剛干完架，干架就干架吧，誰家兩口子沒打過，誰知，你偏偏踩上了一堆糞。”
“你一看氣氛不太對，本想坐一小會就回來，人家兩口子又特別熱情，硬是拉著你不讓走，不走就不走吧，硬是走了，也顯得不好看。菜上桌了，飯也上桌了，誰知那兩口子又在飯桌上干起來了。你左勸勸，右勸勸，走也不是，不走也不是。你這才從話縫隙里聽出來，原來是女方在外……”
  “我說你呀你呀你呀，你真是的，怎么就碰上這種敏感的事呢！可倒好，女的感覺她的好事被外人知道了，就氣急敗壞地把氣撒到我的頭上。那天晚上，我騎著自行車回來時，那個女的在半路上惡狠狠地攔住我，眼見一輛車要開過來了，她瘋狂地拉著我，想讓車撞死我呀??！”
“你說，你說，你走的是什么親戚?。?！你交的是什么朋友??？？你自己碰上了這些惡心事，就碰上了吧！還牽扯到我！”
“咋啦，不說話了？！”
女的一直在嘮嘮叨叨，男的也一直一聲不吭，也不怪老婆嘮叨生氣，他更是很窩囊！很晦氣！本來是想著，好趕好呢，結(jié)果竟趕出仇來了。
兩家斷了就斷了！斷了更好！斷了心里的枷鎖了也就解開了！省的那家人又有什么事，又懷疑到自家人頭上來。


征文

這一年快結(jié)束時，上中班的她，剛到會議室準備開班前會，值班長笑嘻嘻地遞給她，一床單人電熱毯的獎品，見她還在發(fā)愣，值班長說：“六月份時，公司辦的那個安全獎文，你是二等獎，我是一等獎，我發(fā)的是雙人電熱毯，咱工段獲獎的有我們仨”。
她笑著接過電熱毯，這才想起安全征文來。安全月開始后，工段領(lǐng)導(dǎo)在安全會上，有好幾回動員大家去寫寫，鼓勵大家參加參加征文，一是為了幫著工段完成活動的名額，二是說不定會給工段爭點榮譽回來呢。
值班長對大家說：“當時那么鼓勵大伙去寫寫，都當作耳旁風(fēng)，怎么樣，過冬了，發(fā)個電熱毯暖和暖和。有人也趁機調(diào)侃他：“晚上，不用你老婆給你暖和被窩了。”說說笑笑中，開完了班前會，每個人就忙著，到自己的崗位上交接班。
她也高興地提著電熱毯去交去接班，一同接班的還有崗位班長。 順利接完班后，他們又各自忙著操作和檢查，屬于自己的設(shè)備和職責(zé)范圍。半個小時以后，大家陸陸續(xù)續(xù)地回來了。崗位班長，一進休息室，邊摘下安全帽，邊狠狠地往木椅上一摔說，“咱也上網(wǎng)抄去呀！”她假裝沒聽見，忙著泡茶，看記錄，忙自己的工作。
第二年，又一個安全月來了，她參加了安全演講的活動，值班長參加了安全知識競賽。第三年第四年都有安全征文，她就繼續(xù)寫，發(fā)個小小的獎品她也很高興。
十幾年過去了，那位崗位班長上網(wǎng)抄沒抄過，她不知道，反正在以后的所有文藝活動中，從沒見過那位班長妖嬈的蹤影。


外行

“你是孩子他表叔，你幫不著呀！就這么點事，你就不幫??？你看看還拿著個架子！想當年，俺家里幫了你家多大的忙呀？“
”不是不幫忙，大姐，大姐，你別激動，你聽我說?！?br /> “俺不聽你說！你這個白眼狼??！你上大學(xué)時，還是從俺家里借的錢！”
“大姐，借錢這個人情我一直記著，一直沒有忘記，這個我們?nèi)胰硕加浿?。我是會寫，我的確是給人家寫材料的，可寫和寫有區(qū)別啊。給孩子寫征文這個事，我可能真寫不好，就是寫了，也不一定就能獲獎?。　?br /> “你一個大秘書寫的，還不能獲獎??？是你不想幫這個忙吧！”
“寫這個事廣著呢，我寫的都是些政文，一臉的嚴肅，孩子寫的作文，得是活潑生動的。不瞞你說，我寫材料這些年，都把自己給寫傻了，咋寫學(xué)生這類作文，我還真寫不好。”
“不就求你那么個小事呀，你還拿文酸醋的。”
“大姐，寫作這個事呀，你和我都是外行……”
“你說俺是外行？是呀，俺是外行！俺是不懂！可俺不是白眼狼！”
“好好好好，我是外行，好好好好，我是白眼狼……”